在第二个实验中，研究人员又邀请了 696 名不同的参与者，让他们根据 14 个品质对诗歌进行评价，包括节奏、原创性等。他们告诉其中三分之一的参与者他们正在阅读的是 AI 聊天机器人写的诗，告诉另外三分之一的参与者他们正在阅读的是人类写的诗。对于最后三分之一的参与者，科学家没有透露任何关于诗歌作者的信息。实际上，这三组参与者所阅读的诗歌都是人类和 AI 创作的混合。
正如过去的研究所预期的那样，那些认为自己正在阅读人类作品的参与者给出的评价比那些认为自己正在阅读 AI 生成作品的参与者要高，无论他们实际上阅读的是什么。然而，研究团队还发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结果：那些不知道诗歌来源的参与者，平均而言，对聊天机器人写的诗给出了更高的评价。
为什么读者似乎更喜欢 AI 生成的诗歌呢？原因并不完全清楚，但研究人员的最佳猜测是，AI 诗歌可能更具吸引力，因为它们相对简单直接，易于理解。AI 生成的诗歌无法与人类创作的诗歌的复杂性相媲美，但它们更善于“向非专业的诗歌读者明确地传达一种形象、一种情绪、一种情感或一个主题”，研究人员在论文中写道。
例如，聊天机器人模仿西尔维娅·普拉斯风格创作的诗歌，主题明确地围绕着悲伤：
“空气弥漫着紧张，
我的思绪混乱如麻。
我的情感之重，
沉沉地压在我的胸膛。
黑暗悄然降临，
如令人窒息的斗篷。
外面的世界残酷而寒冷，
而我是脆弱、破碎的蛋黄。
我的思绪疯狂地旋转，
如我脑中的旋风。
我试图抓住一些坚实的东西，
但一切都是徒劳。
我脑海中的声音，
它们从未停止尖叫。
尽管我试图将它们拒之门外，
它们却如梦境般萦绕着我。
所以我在这里，孤独而迷失，
一艘没有帆的船。
在这个充满痛苦和悲伤的世界里，
我只是一声微弱的哀号。”
除了主题和情感，ChatGPT 的诗歌在整体结构和组成上也更为简单。匹兹堡大学的研究员、该研究的合著者布莱恩·波特说：“艾米莉·狄金森有时会故意打破预期的押韵模式，但以她的风格生成的 AI 诗歌从未这样做过。”
理解人类创作的诗歌需要深入的、批判性的思考，这也是诗歌的魅力所在。但研究人员在论文中指出，现代读者似乎并不愿意进行这种努力，而是更喜欢那些能给他们“即时答案”的文本。澳大利亚迪肯大学的文学学者安德鲁·迪恩在《对话》中写道：“当读者说他们更喜欢 AI 诗歌时，他们似乎是在表达面对那些不能轻易引起他们注意的作品时的沮丧。”
在某些情况下，参与者可能将人类诗歌的复杂性误解为 AI 的不连贯性。换句话说，他们可能对真正的、人类创作的作品感到如此困惑，以至于他们说服自己这一定是混乱的聊天机器人胡言乱语。例如，华盛顿邮报的卡罗琳·Y·约翰逊报道，在参与者对 T.S. 艾略特的《波士顿晚报》的反应中，这首关于曾经受欢迎的报纸读者的讽刺诗是最常被误认为是 AI 生成的作品。一位参与者甚至用大写字母写道：“我看不懂，感觉不像是有感情的人写的。”
这项研究的结果似乎证实了许多旁观者对 AI 的最大担忧，即它们有一天会取代人类艺术家，让他们失业。但是，参与实验的唯一在世诗人多萝西娅·拉斯基表示，读者喜欢 AI 生成的诗歌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她告诉华盛顿邮报：“诗歌将永远是必要的。如果在这项研究中的这些人读了 AI 诗歌，并且更喜欢这首诗而不是人类创作的诗，那么对我来说，这是美好的。他们对一首诗有了良好的体验，我不在乎是谁写的。我觉得所有的诗人都有空间——甚至是机器人诗人。”
总之，这项研究让我们对 AI 在文学领域的表现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虽然 AI 生成的诗歌在某些方面具有一定的优势，但人类诗歌的独特魅力和价值仍然是不可替代的。我们应该以开放的心态看待 AI 在文学创作中的应用，同时也要珍惜和传承人类的文学传统。